摘要:《红楼梦》以封建贵族家庭的生活来反映社会现实,同时把中国饮食文化表现的淋漓尽致,饮食是贾府生活的很重要一部分,从总的意义上来说,《红楼梦》中的饮食描写在人物形象刻画和情节设置上都有着独特的作用。
关键词:《红楼梦》;饮食文化
《红楼梦》以封建贵族家庭的生活来反映社会现实,而酒宴是大观园内重要的生活内容,“从时间上说有午宴、晚宴、夜宴等;从节令上说,有元宵宴、端午宴、中秋宴、除夕宴等:从设宴人说,有王公宴、家长宴、朋友宴等;从宴会内容说,有生日宴、庆寿宴、省亲宴、接风宴、庆贺宴等;从特色说,有诗宴、梅花宴、海棠宴、螃蟹宴等。”对于饮食的描写无不彰显出人物的性格,书中饮食视角下的人物刻画得细腻而生活化,更加丰满立体,无不突显人物的性格特点。
一、饮食描写显示人物身份、地位
据研究者不完全统计,《红楼梦》小说中描写到的食品多达种,其中提及到的食物有的详写,有的略写,“有的随文而出,有的精心安排,其名目繁多,”[1]如《红楼梦》四十一回中,刘姥姥第二次进入大观园,贾母在大观园中设宴款待,当时王熙凤在旁边布菜,喂给刘姥姥的茄鲞便是一道工序极为复杂的菜肴,刘姥姥三番品尝,却也只尝出一点茄子味,便问凤姐是如何制作的,凤姐回答“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签了,只要净肉,切成碎丁子,用鸡油炸了,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、新笋、蘑菇、五香豆腐干子、各色干果子,俱切成丁子,用鸡汤煨干,将香油一收,外加糟油一拌,盛在瓷罐子里封严,要吃时拿出来,用炒的鸡爪一拌就是。”[2]刘姥姥听了,摇头吐舌说:“我的佛祖!倒得来只鸡来配它,怪道这个味儿。”真是一个令人感叹的对比。可想当年的贵族与平民过的日子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別;王公、贵族生活已经奢侈到一个极点,竟然连一道普通的菜肴也须花费如此繁复的手续和过程。贾府一道看似不起眼的开胃小菜就需要花费这么多食材以及工序,凤姐的不经意与刘姥姥的惊讶对比,突出普通人对于贾府饮食的看法。
第三十八回“林潇湘魁夺菊花诗,薛蘅芜讽和螃蟹咏”写贾府在秋天赏桂花吃螃蟹,这顿螃蟹宴,一共吃掉螃蟹七八十斤。当时螃蟹市价是五分银子一斤,包括酒菜在内,这螃蟹宴估计花了二十多两银子。刘姥姥感叹地说:“阿弥陀佛!这一顿的钱够我们庄稼人过一年了。”而这一顿还是薛宝钗为在家里做不得主的湘云而想出的省事的办法,然而却“够庄稼人过一年”,真是“富家一席酒,穷人半年粮”。
饮茶也是一门很重要的饮食艺术,书中描写到茶的地方高达处,书中描写了很多种名茶,如六安茶、龙井茶、女儿茶等,他们的制作以及饮用都遵循了茶道。第四十一回“贾宝玉品茶桅翠庵”中,贾母、宝玉等到家庙栊翠庵作客,小尼姑妙玉向贾母奉茶,贾母道:“我不吃六安茶。”妙玉笑说:“知道,这是老君眉。”贾母方才吃了半盏,且笑着递与刘姥姥说:“你尝尝这个茶。”刘姥姥便一口吃尽,笑道:“好是好,就是淡些,再熬浓些更好了。”味淡清香正是老君眉的特色,可庄稼人哪里品得出好坏呢?平日里他们吃的只是粗制茶叶,所以众人哄笑起来。同为老人,可地位、生活背景的不同,决定了他们的口味差异。作者从一个小小的细节,就反映出贫富悬殊的巨大落差。宝玉是贾府的宝贝,只有他品尝过出在放春山遗香洞,又以鲜花灵叶上所带的宿露烹制的天界仙茗“千红一窟”,平日里他喝的则是闻所未闻的“枫露茶”。黛玉,一个江南女子,多愁善感,须喝“龙井茶”才能展现出她的天生丽质、高雅不俗的气质。而暹罗贡茶只能出身采办外货的金陵王家的王熙风才能拿得出,一般之人则只能喝“并无清香,且无茶味,只一味苦涩,略有茶意”的劣质茶叶。
二、饮食描写塑造人物形象、刻画人物性格
1.湘云:烤鹿肉,直率豪爽
在《红楼梦》第四十九回“琉璃世界白雪红梅,脂粉香娃割腥啖膻”中,湘云曾拉着宝玉一同烤鹿肉,并引来了诸人共同品尝,在鹿肉和美酒的享受中,连句作诗。在吃肉饮酒时,湘云有言:“我吃这个方爱吃酒,吃了酒才有诗.若不是这鹿肉,今儿断不能作诗。”食肉饮酒,兴之所至,诗意蓬发。湘云的豪迈与才情,在这看似粗野的“叫花子”式的大吃大嚼中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在这过程中,还有一个小插曲,黛玉嘲笑他们是叫花子,说芦雪庵被云丫头糟蹋了,要为芦雪庵一大哭。湘云对比发表了一通见解独到的看法,冷笑道:“你知道什么!是真名士自风流,你们都是假清高,最可厌的。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,回来却是锦心绣口。”好一个“是真名士自风流”,就这一句,一个洒脱而豁达,才气过人而豪迈不羁的史湘云的形象便鲜活起来。她爽朗旷达,与众不同。
芦雪庵赏新雪,即景联句,烤鹿肉饮美酒,苍茫之景中豪迈地吃喝作诗,恣意潇洒。鹿肉美酒,最合史湘云“英雄阔大宽宏量”的性格与气质。此番热闹,又不由得显出她后来“湘江水逝楚云飞”命运的无限悲凉。
2.黛玉:燕窝,体弱多病
黛玉身子娇弱,饮食常年清淡,亦有药膳,用于滋补养身。书中对黛玉用药着笔较多,而对饮食描写甚少,在这不多的饮食描绘中,当以燕窝最具代表性。燕窝素来是滋补养身的佳品,黛玉身弱多病,宝钗言药方中的人参肉桂太多,虽益气补身,却太过性热,提醒她用燕窝熬粥。黛玉却自叹命运悲苦,寄人篱下,自己看病请大夫,人参肉桂闹个不停已经够麻烦贾府,再要燕窝,恐招来下人议论。宝钗却说自家还有燕窝,可以给黛玉送来,不必麻烦贾府。黛玉感动于宝钗的用心,对此感激不尽,钗、黛二人雨夜互诉,尽释前嫌。后来,宝钗果然遣了婆子来给黛玉送燕窝,并大包洁粉梅片雪花洋糖。燕窝,体现出了黛玉娇弱多病的身体,每逢时节变换之时便容易咳嗽生病;从侧面反映了黛玉寄人篱下的悲苦与生性敏感,连治病用的燕窝也不好再和贾府开口;同时也是宝钗对黛玉的关心与情谊;更成了钗黛消解误会,重归于好的见证。燕窝滋补,黛玉用了身子也不见好转,最后天妒红颜,早早逝去。这一部分是因为她的病,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她丧失双亲,无依无靠,寄人篱下而敏感、伤感。燕窝贵重却治不好她的病,赠予燕窝的姐妹最后也阴差阳错夺走了她的爱情,命运之无常,不得不令人唏嘘。
人生在世,到底谁也离不开一箪食一瓢饮。一饮一食,或奢靡讲究,金樽清酒,玉盘珍馐;或简朴寒素,粗茶淡饭,餐餐蔬食。炊煮不仅是饭菜,还有生活;品尝的不仅是菜肴,还有人生。
大观园美食千千万,菜肴反映着诸芳的性格,也暗示着她们的命运。而我们书外人,垂涎着她们华丽的饮食,也叹息着她们无常的人生。
《红楼梦》作为古典小说的最高典范,以百科全书的容量,展现了满清时期丰富而广阔的社会内容。其中许多有关食物的描写,显示出出身、地位等级的不同,也对人物形象塑造和故事情节的设置起到了重要作用。《红楼梦》把中国饮食文化表现的淋漓尽致,饮食是贾府家居生活的很重要的一部分,贾府有严格的饮食规矩,表现了封建文化的等级制度和饮食秩序,并且《红楼梦》中饮食期间追求吟诗作对的文化情趣,更加提高了饮食生活所带来的精神享受。
参考文献:
[1]陈绍初编著.红楼寻径解不尽读不完的红楼梦[M].南京:东南大学出版社,.
[2](清)曹雪芹.红楼梦[M].银川:阳光出版社,.
[3]赵玫.《红楼梦》中的饮食文化[D].浙江工业大学,.
[4]韩静怡.浅析《红楼梦》饮食视角下人物性格刻画[J].汉宇文化,,(11):-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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